牺牲在包头固阳红油杆子的将军刘桂五

一身肝胆生无敌百战灵威殁有神

--记东北挺进军第六师师长刘桂五烈士

刘桂五,字磬山,年7月4日生于热河省凌南县六家子屯八家子村(今属辽宁省朝阳县)的一户贫农家庭,上过三年小学。

年,刘桂五开始了戎马生涯,先后在宋哲元部、东北军郑择生(张作相部将,曾任东北骑兵师长、第五方面军第三十一军军长等职——樊尚仁注)部的骑兵第五旅任排长、连长、团长。

年,刘桂五被选调到庐山军官训练团受训,毕业后,刘桂五任白凤翔骑兵六师的上校团长,驻防在甘肃省庆阳县。年,蒋介石成立“西北剿匪总司令部”,调东北军至西北攻打红军。

西安捉蒋为抗战

国土沦丧,民族危亡。东北军中广大将士,怀着打回老家去的强烈愿望,坚决要求抗日。中共地下党和进步分子,将东北流亡学生组织成抗日学生队,刘桂五对这批学生的抗日救国宣传持同情态度。他还经常接触刘澜波(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九一八事变后,受组织派遣去东北军工作。曾任中共辽东省委副书记、省政府主席,燃料工业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第三届全国政协常委)、王再天(蒙古族,原名那木吉乐色楞。曾任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政协内蒙古自治区第四届委员会党组副书记、副主席,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樊尚仁注)等地下党员,因而思想认识有了很大提高,他认为:日本鬼子侵占东北,身为守土有责的军人却不战而退,眼看着大好河山沦陷,广大同胞当亡国奴,这已经是中国军人的耻辱。今天,又要拿这些枪炮作蒋介石“安内攘外”政策的帮凶,同红军打仗,自相残杀,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自从刘桂五参加了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创办的“王曲军官训练团”和张学良在东北军中秘密组织的抗日同志会后,张学良对刘桂五的信任程度大大提高。

年12月,蒋介石来到西安召集最高级军事会议,强迫张学良、杨虎城执行他的“剿匪”计划。张学良在多次“苦谏”“哭谏”无效的情况下,决定实行“兵谏”。刘桂五则是这场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中的重要一员。

年12月8日,张学良把刘桂五从固原叫到西安,将捉蒋介石的任务交给他。张学良以派刘桂五去热河打游击为名,带他到华清池五间厅向蒋介石辞行,以查看地形。刘桂五认为,华清池有宪兵三团守卫、警戒森严,只有突然袭击,猛打猛冲,速战速决,才能把蒋介石捉住。12月11日上午,张学良请刘桂五、白凤翔到金家巷张公馆共商兵谏大事,确定由白凤翔师长、刘桂五团长、孙铭久营长带领卫队营官兵和一部分侍卫副官完成此项任务。当天午夜,白凤翔、刘桂五、孙铭久三人带领全副武装的卫队营直奔华清池。

在华清池门前,蒋介石警卫队猛烈抵抗。刘桂五、孙铭久身先士卒,带领卫队营官兵冒着枪林弹雨,冲进了华清池。

这时已是12日凌晨四时左右。当他们冲进蒋介石的卧室时,室内已经空无一人,蒋介石的军服和军鞋都在,桌上的杯中放着一副假牙,一摸被窝尚有余温,这说明蒋介石刚走不久。他们通过电话向张学良请示,张学良命令其严密封锁,仔细搜查。一个士兵发现了躲藏在石洞里的蒋介石。白凤翔、刘桂五、孙铭久请蒋介石上汽车回西安,蒋介石不肯走。刘桂五让大家把蒋介石舁到汽车里。白凤翔把自己的皮大衣脱下,给蒋介石披上。刘桂五和白风翔坐在蒋介石的两侧,孙铭久坐在司机旁边。卫队营官兵、侍卫副官及其他人员坐在军用大卡车上,直奔杨虎城的绥靖公署。

年12月14日,刘桂五被张学良提升为国民革命军骑兵第六师少将师长。“西安事变”由于中国共产党的正确主张,张学良、杨虎城的共同努力,得以和平解决。但蒋介石被释放后即背信弃义,将护送他回南京的张学良扣押起来,东北军被调驻各地。刘桂五的骑兵第六师驻防蒲城,不久又调往渭南。

固阳殉国赍志殁

年8月8日,刘桂五奉命率六师与马占山将军的东北挺进先遣军一同抗击日军。实现了他多年来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夙愿。他在给其兄桂中的信里说:“弟此次出发抗日,不成功则成仁。成功则到老家相会,成仁则在九泉相见。望兄安心理家,勿以弟为念。”

8月11日,刘桂五率部在永济、风陵渡过黄河,19日挺进大同与马占山部会合。

9月,日寇沿平绥线进犯,马占山为保存实力,准备与守归绥之军协力抗战,不料,抵绥时驻军已撤退,刘桂五自告奋勇率部在旗下营布防。10月2日,刘桂五以一师之兵力,与三万多日军接火,血战九昼夜,11日,刘桂五令三路军夜袭敌之阵地,敌仓皇逃窜,刘桂五率军直追至七十余里外的卓资山车站。是役,毙敌五百余名,缴获军用品无数。马占山为此犒赏刘桂五部官兵六万元。退至卓资山之敌,见刘军兵少力单,假作正面反攻以牵制刘军,暗地派遣劲旅夺取绥南凉城,由凉城径取归绥。刘桂五无法兼顾,13日,归绥失陷,刘桂五率部退至包头,又与敌激战三天。随后,同马占山率军转进五原。

年2月初,日军向准格尔旗出兵,侵占该旗王府。马占山任命刘桂五为总指挥,率部及第二、第三旅于2月6日夜出发,8日拂晓围攻王府之敌,激战至暮,毙敌二百余名,敌溃逃。刘军缴获大批武器弹药。自此,日本侵略军不敢再进犯伊克昭盟。

2月下旬,日寇继侵占平津、京沪地区后,集结重兵南北夹击徐州,企图打通津浦铁路,徐州会战的序幕即将拉开。蒋介石为牵制华北日军南下,特任命傅作义将军为第二战区北路前敌总指挥,指挥所部三十五军,并配属骑兵第六军门炳岳部、骑兵第二军何柱国部、驻榆林邓宝珊部以及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部等,主动出击,相机进攻战略要地太原或归绥,以达打击、牵制日军之效果。此役称为“反攻归绥——年绥南战役”。

(昔日的指挥部房屋已坍塌)

马占山按照傅作义的统一部署,令骑六师王照堃副师长驻守伊盟,自己与刘桂五率精锐部队过黄河,伺机进攻归绥、包头之敌。年4月3日,部队自喇嘛湾渡河,4日拂晓,刘桂五部攻下托克托县城,6日,扫灭萨拉齐守敌,直趋包头。马占山、刘桂五采取避实击虚的策略,冲过平绥铁路,径取百灵庙。21日夜,马占山、刘桂五率部进至固阳县兴顺西乡红油杆子村准备宿营。

当马占山得知此村叫“红油杆子村”时,顿生疑心,对身旁的将士说:杆子,是拴马的桩子,我们不能久留,稍息后马上西进。但怎奈部队连日行军作战,人困马乏,大队人马只能待翌日拂晓起程。

刘桂五师部的宿营地在红油杆子村村东王天良大院。因马占山有“大将犯地名”的忌讳,因此其军部驻扎在红油杆子村正南约三华里的陈五元壕村。

4月22日凌晨,日军板仓混合联队一千多人,在3架飞机、70多辆铁甲车的配合下,在熟悉地形地物汉奸的引导下,沿白灵淖、贾油坊、屈二壕村由东北向西南偷偷包围了红油杆子、陈五元壕村一带。马占山的部队被冲散,身边只有几百人的警卫营。

刘桂五率三个连的兵力以五间土窑为屏障,集结兵力,奋勇阻击日本侵略军,敌死伤惨重。

激战至正午时分,击毁铁甲车3辆,汽车4辆,毙敌联队长龙野及部下百余名。刘桂五的腿部被炮弹炸伤,包扎后仍指挥以安军心。全体官兵,英勇血战。特务营营长张喜春带领部队冲入敌群,与敌展开了白刃战,最后壮烈牺牲。

由于刘桂五由北向南的突然袭击,敌腹背受击,因而对总部的攻击火力减弱,加上突围的总部卫队营中校营长张悦新(后不幸阵亡在村子西边一个土地庙的左侧)带着卫队营的两个连冲锋,攻势猛烈,敌人的火力遂被压了下去。马占山乘硝烟弥漫、敌人攻势稍减之际,出房门转向房后,越过东北角的矮墙,乘机骑马逃出敌人的火力射程之外。

此时,刘桂五骑着他平素最喜爱的“草上飞”,驰骋于战场之上,指挥部队,往返冲杀,直到总部外围之敌已经打退,他才驰马向村西南五分子村方向急行。

此时,马占山虽然已经突围,而战斗在前院的卫队并不知情,当刘桂五骑马向西南撤退时,总部卫士队长徐洵喊了他一声:“师长,不能走,将军(指马占山)还未突围出来呐!”刘桂五听到喊声,勒马一愣,说声:“噢”,就在这一刹那,敌人掷弹筒炮弹,击中刘桂五的坐马脊背,战马立刻倒地,刘桂五的臀部受了严重弹伤,卧地不起,英勇阵亡,年仅36岁。

据考证,战斗结束后,23日拂晓,村民自发将刘桂五以及牺牲将士的32具遗体埋在了红油杆村西的“夏滩”。24日晨,日军窜回红油杆子村,强令村民掘开掩埋尸体的土坑,用水洗去死难者脸上的泥沙和血污,通过照片辨认出了刘桂五,用铡草刀铡下刘师长的首级,拍照后,用麻袋包裹后带走(据刘桂五生还卫士卢荣久在治丧时哭诉:刘桂五的老舅一直随军转战,因其貌似马占山,其首级也同时被带走——樊尚仁注)。村民随后将烈士们的遗体在原地埋葬,而把刘桂五单独埋葬在原地数米处。

数日后,马占山派便衣潜入该村,将刘桂五的遗体用毛驴驮往五原后,刘桂五的部下、东北挺进军骑兵第十六团团长汪镕让其眷属用莜麦面做一个人头,装入棺材内,于5月22日转运至西安。西安各界成立了刘桂五治丧筹备处,治丧处请银匠为刘桂五制作一个头颅,6月9日,在西安革命公园,国民政府为刘桂五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国共两党及各界人士三千多人前往追悼。

蒋介石不避前嫌,为刘桂五撰写挽联:

绝塞扫犯夷,百万雄师奋越石;

大风思猛士,九边毅魂拟睢阳。

朱德和彭德怀也为其撰写了挽联:

贵军由西而东,我军由南而北,正期会合进攻,遽报沉星丧战友;

亡国虽生何乐,殉国虽死犹荣,伫看最后胜利,待收失地奠忠魂。

刘桂五牺牲后,被追授中将军衔。年,驻防在府谷县哈拉寨的马占山将军修建了忠烈祠。祠堂供台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十几排烈士灵牌,中间最高处最大的灵牌为“东北挺进军骑兵第六师师长少将刘桂五”。年7月25日,陕西省人民政府追认刘桂五为革命烈士,其灵柩迁葬在西安烈士陵园。同年12月12日,在纪念“西安事变”25周年之际,在烈士陵园为刘桂五举行了立碑仪式。

年8月29日,民政部公布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刘桂五名列其中。令人遗憾的是,刘桂五将军的头颅被日寇带走,浸泡在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瓶里,运回日本以邀功求赏。二战期间,有人曾在日本某个展览馆里看到刘桂五的颅骨被当作战利品摆放其中。二战结束后,刘桂五颅骨的下落便杳无音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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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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