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演义第六十六回李成芳官雀灭
李成芳官雀灭悍匪
吴效闵陈堰破敌阵
话说年9月，陈赓在黄埔军校一期学习时的同期老同学胡宗南在山西晋南重镇运城设立指挥所，指挥其起家老本——国民党军队整编第1师及第30师沿同蒲路北犯，企图和阎锡山军队互相配合，与中国人民解放军陈赓纵队决战。中共中央军委毛泽东等领导人经过研究，决定在临汾、浮山地区歼敌一部。陈赓接到命令后，即开始准备作战。
陈赓率领的第四纵队本属刘邓部队序列，刘邓部队三个纵队（三纵、六纵、七纵）南下陇海路作战的时候，杨得志奉中央军委命令率刘邓部队一纵北上承德作战。陈赓四纵在上党战役结束后，由中央军委直接指挥，在山西作战，因为国民党军队的重兵集团胡宗南军队进入了山西，窥伺延安动向，山西需要有一支劲旅作战，以对付胡宗南、阎锡山。
山西是阎锡山的老窝，抗战胜利以后，蒋介石指令胡宗南设法插入晋南。上党战役以后，阎锡山军队的主力大为削弱，胡宗南乃乘机楔入晋南，以七个旅的兵力东渡山西，占据了永济、安邑、夏县等地区。此年，也就是年6月全面内战爆发后，胡宗南指挥入晋胡军进占晋东南解放区闻喜县城及座村镇，妄图与同蒲南段的阎锡山部队配合作战，打通同蒲铁路南段，寻歼山西解放军主力于洪洞、赵城地区，然后越过太岳解放区，东攻上党地区，策应其主力向平汉线进攻。
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指示，陈赓指挥本纵所辖十旅、十一旅、十二旅、十三旅由同蒲铁路南段东侧之侯马、绛县、曲村、霍县、翼城（这些地区都在太岳解放区内）北上，攻打洪洞、赵城等地，吸引胡宗南部队北上增援，再打胡军，集中兵力，求歼其一部。
此年，也就是年7月3日，胡宗南得报陈赓四纵主力北上，即自晋南运城出动所部27旅、31旅、47旅、53旅、78旅、旅，附炮兵团、特务团，沿同蒲铁路南段向北进犯。陈赓这时已率领四纵指挥所到达临汾东侧的浮山，他命令留在南边翼城纵队司令部的参谋长刘忠任总指挥，打胡宗南。根据陈赓的指示，刘忠即指挥十旅、十三旅共六个团由曲沃南下，集结在闻喜之堰掌、孙家庄一线待机。
7月12日，胡军先头部队旅开到闻喜，31旅占领解放区之赵家庄等地，78旅开到水头镇，27旅进到夏县，但主力尚在运城北侧。四个旅的胡军深入解放区70多公里，而且分散各点，造成四纵歼敌的有利态势。刘忠指挥十旅、十三旅发起进攻，歼灭前出的31旅，又歼灭由闻喜来援的旅一个团，47旅、78旅亦遭重创。闻夏战役胜利结束。
接着，陈赓挥军北上，于此年，也就是年8月14日发起同蒲战役，连下洪洞、赵城、霍县、灵石，歼灭阎军一万两千来人，粉碎了胡、阎打通同蒲路南段的计划。
胡宗南接到败报后，亲自飞到晋南运城，再次部署向同蒲铁路南段之临汾以北的陈赓所部进攻。
对于陈赓，胡宗南是又恨又怕。当年在黄埔军校一期读书时，胡宗南是军校中右派学生组织“孙文主义学会”的骨干，经常领着一帮学生同左派学生打架。陈赓当时就是左派学生的头，胡宗南经常拿着大棒子向陈赓挑衅，陈赓则针锋相对地用大棒还击。陈赓的祖父是行伍出身的湘军将领，武功超绝，陈赓深得其传，出身浙江的胡宗南远远不是这位湖南将门之后的对手，每次总是叫陈赓揍得满院子跑。以后，每当胡宗南在黄埔岛上，在东征途中寻衅闹事，一看到陈赓拿着大棒子走过来，就吓得溜了。
年大革命失败后，胡宗南率部围剿红四方面军，屡与陈赓交战，每次都大败而归。抗日战争爆发后，陈赓率三八六旅上了华北抗日前线，胡宗南则率几十万大军围困陕甘宁边区，双方直接交手的机会少了。抗战胜利后，胡宗南进攻晋南，与老同学陈赓又开始交手，没想到一出手就叫陈赓歼灭了两万人。
黄埔军校的老同学直接交手了，就像战国时期的孙膑和庞涓一样，不知马陵道上伏尸者又是何人？胡宗南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同蒲路是蒋介石的几个重点进攻方向之一，胡宗南不敢马虎，决心把他的老底——蒋军第1师拿出来上阵，给陈赓一个下马威。
败军之将胡宗南何以有此信心呢？原来这第1师不比一般蒋军部队。这支部队是国民党军队中成军最早的一支部队，北伐时由黄埔军校教官刘峙任师长，胡宗南就是在第1师中从连长一直当到团长，后来又接替刘峙任师长，以后又由师长升为军长，直到抗战前统领十几个军几十万部队，究其根由，实在和他在第1师的军功有很大关系。因此，第1师作为胡宗南的起家老本、基本部队，备受胡宗南的重视，士兵都是有数年实战经历的老兵，军官都是军校生。抗战胜利后，第1师被整编为第1师之第1旅，下辖两团，但仍保持着师的规模，旅长黄正诚是中将，两个团长刘玉树、王亚武都是少将，而在一般的国民党军队中，团长也就是个中校，由此可见蒋介石对胡宗南第1师的重视了。正因为如此，第1师号称是天下第一师，官佐士兵非常骄横。行军时，蒋军别的部队看到第1师过来了，都得赶紧让路。
胡宗南除了拿出第1师外，还拿出了30师、27师、90师3个整编师（军），他委派手下大将董钊为总指挥，会同同蒲路南线北部的阎军34军再次在同蒲线南段战线上夹击陈赓四纵，打通同蒲路。胡阎两军合起来共15个旅，大约十几万人，由董钊统一指挥。
胡宗南部队北犯甚急，胡宗南来运城部署不到一个月，从运城北犯胡军已经到了临汾地区，第1师在临汾、史林、蒙城地区驻扎，30师在绛县、翼城、曲沃地区驻扎，27师在30师侧后集结，90师守备后方。
在翼城的四纵司令部作战室里，陈赓召集各旅的指挥员商讨作战方案。这时四纵的四个旅中，十旅驻赵城地区、十一旅驻霍县地区、十二旅驻灵石地区，十三旅驻绛县、翼城地区。
现在，首先要明确胡军动向，才好调动部队。陈赓仔细分析了敌军的动态，认为敌人占领的第一个目标是浮山城。浮山距敌军进驻的临汾有两百来里路，位于临汾西南侧，蒋军占据临汾，则可与临汾、翼城三角呼应，形成一个屯兵区，把解放军四纵隔断，实现其在这一地区寻歼四纵主力的目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陈赓的判断，当陈赓作出正确的判断时，敌军开始向浮山县城进犯。9月20日，胡军30师之27旅、整1师之旅向浮山进攻，第三天攻陷浮山。紧接着，胡军整l军军长兼同蒲路胡军总指挥董钊、整1师师长罗列命令第1旅前往官雀驻扎，以与浮山之驻军互为犄角。
陈赓主持着军事会议，摆在桌子上的报话机里传出整1师师长罗列的声音：“行动时当心右面那高地方”，“注意左边那高地方。”熟悉地图地形的陈赓马上就明白了，罗列这是提醒正沿临浮公路东进的第1旅旅长黄正诚，注意临浮公路右侧的塔儿山高峰，防止中伏。“左边的那高地”亦是指塔儿山，不过这是告诉由浮山向临汾前进的旅旅长李昆岗的，该旅由浮山西进，接应东来的第1旅，因为行军方向相反，所以“右边的高地方”就变成了“左边的高地方”。
陈赓的决心定了：“打第1旅，该旅装备虽好，但刚来晋南，地形不熟，又异常骄狂，打掉这个天下第一师，定会叫胡军心胆俱裂。”
陈赓当即令李成芳旅长率十一旅攻歼将要进到官雀的敌第1旅；令周希汉旅长率十旅进到合理村，断敌官雀与临汾之联系；命陈康率十三旅前抵韩略村，阻浮山之敌西援；以十一旅之二十二团向临汾之敌迫近，以迷惑牵制之。
9月20日晚，四纵各部队立即行动起来。陈赓坐守司令部，全面指挥。刘忠等人组成前方指挥所随李成芳旅行动，指挥攻歼官雀第1旅。
进驻官雀的是第1旅第2团，该团是9月22日晚6时进驻官雀村的。他们还未吃饭，即遭到攻击。开始敌团长王亚武还满不在乎地向临汾的黄正诚旅长报告：“是土匪骚扰。”但很快他就发现，来攻的是解放军陈赓主力部队，因为不但机枪很多，而且攻击动作娴熟，冲锋勇猛，一看就知是主力。
攻击占驻官雀村之胡军第1旅第2团的正是陈赓四纵之十一旅。李成芳赶到官雀后，发现胡军刚刚进村，即遵照陈赓的指示立即发起攻击。三十一团首先沿公路两侧突入村中，三十二团接着加入战斗，两个团的解放军勇士从两头攻入村内。战到黎明，官雀之敌一个团中，一个营已被十一旅歼灭。这时陈康率十三旅已进至指定地区南北韩略村，发现浮山方向没有敌人，忽闻官雀枪声大起，即令两个团在这里防守，防浮山之敌西援，令另一个团赶至官雀，参加战斗。周希汉所率十旅到合理村后，发现临汾方向没有敌人，即派出一个团参加官雀战斗。这样，解放军四纵与胡军第2团兵力对比立即由二比一变成四比一。
毛泽东在延安得报四纵围住了第1旅，立即飞电陈赓，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歼灭第1旅。”陈赓立即把中央军委的命令传达到所有部队，命令李成芳坚决歼灭蒋军第1旅第2团。李成芳乃调整部署，于9月23日下午5时，向官雀之敌发起了总攻。解放军三十一团一营以迅猛动作突入胡军固守的院落，歼灭院内敌人，取得战术支点。该团二营则向官雀敌军纵深发展，直迫敌军团部和直属机关。三十二团二营则猛攻官雀敌第2营。王亚武打仗凶猛，外号张飞，是胡军中著名的战将，他一面紧急报告临汾的罗列和黄正诚，攻击的部队是陈赓的主力，一面命令部队死守。
第1旅也确非一般蒋军部队相比，作战勇猛，很有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头。当解放军三十一团、三十二团冲进来时，他们上起刺刀，组成战斗小集群，与解放军进行白刃格斗。有的胡军捡起解放军扔过来的手榴弹再扔回去。一堵墙、一个院子地和解放军进行反复争夺。胡军伤亡惨重，解放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有的连攻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了。官雀之战，参战双方都是劲旅，第l旅顽强坚守，四纵勇猛攻击。由于解放军以四个团攻敌一个团，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出来了，战至当天夜里，王亚武团的兵力大部被歼，只有团部凭借楼房工事仍在顽抗。
胡宗南得到报告，得知王亚武一个团被解放军大部队围于官雀，王亚武激战两天，仍在官雀死战，他严令董钊督促浮山之军与临汾之军出动救援，自己从西安亲自打电话鼓励王亚武坚持住，援军一到，里应外合消灭陈赓主力。
交战双方的统帅，都明白官雀之战的重大意义。设若第1旅第2团被消灭；那么将会极大地打击整个胡军的士气，提高解放军的十气。设若第2团被救出来，那么胡军就有了一个坚守待援成功的范例，对解放军的士气是个不小的打击。陈赓从报话机里听到胡军高级将领的对话后，严令李成芳加强攻击，务必于9月24日解决战斗。胡军总指挥董钊也严令浮山旅、27旅西援，临汾第1旅旅长黄正诚率第1团东援，务必救出官雀之王亚武第2团。
浮山的旅出动较早，官雀打响后，该旅旅长李昆岗加紧向东开进，但被陈康率十三旅挡在西佐岑地区以西，直到官雀的王亚武第2团全军覆灭，王亚武被击毙，也未能西进一步。
由临汾出动的第1旅第1团是9月22日夜出动东援的，黄正诚率部刚走到临汾以东的陈堰地区，即被周希汉率十旅挡住。这时正是9月23日凌晨，官雀之战正打得难分难解之时。黄正诚救援自己的部队心切，猛攻十旅阵地，但被死死挡住。
在东西援敌对头攻击四纵打援部队阵地的时候，李成芳加紧进攻官雀之敌团部。攻击到敌团部附近的三十一团三营实施连续爆破，攻入敌团部院内，与恶狠狠地端着刺刀扑上来的敌军展开白刃格斗，战至9月24日凌晨，解放军击毙敌团长王亚武，全歼官雀之敌。
第1旅第2团覆灭后，董钊怕第1旅旅部及第1团在陈堰被消灭，急令27旅、旅猛攻陈康部队阵地，西援陈堰被围的第1旅旅部及其第1团。罗列在临汾督促旅赶快向陈堰增援，旅长李昆岗在报话机里对罗列说：“师长，你听，敌人打来的炮弹就在附近爆炸，可是，我们有准备，他们没办法。明天我就发起进攻，请告正诚坚守。”第二天，李昆岗指挥27旅和旅猛攻陈康部队阵地，陈赓担心陈康吃不消，这时李成芳的十一旅已腾出手米，陈赓在“李成芳在官雀的战斗已快打完了，要不要调些兵给你？”陈康笑嘻嘻地说：“司令员，我们十三旅打主攻不够资格，打敌人援兵还是有把握的，就不必麻烦李成芳啦，请司令员放心，李昆岗绝对过不来。”陈赓喜爱地“骂”了他一句：“你这个调皮鬼。”陈赓放下电话，周围的纵队领导人谢富治、刘忠、韩钧都关心地问陈赓，陈康都讲了些什么？陈赓把刚才陈康在电话里讲的话向大家重复了一遍，笑着说：“这个陈康，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从来不叫困难。他一个旅对付敌人两个旅，打了几天了，困难可想而知。可他顾大局，不让增援，以免影响攻击战斗，这样的干部越多越好。”陈赓的判断是很准确的，从官雀打响以来，陈康率十三旅和李昆岗指挥的两旅胡军打了几天几夜，伤亡巨大。敌第1旅旅部在陈堰被围后，敌军进攻非常疯狂，每天都以集群冲锋，轮番进攻。敌装备好，火力猛，大炮不断地轰击着十三旅阻击阵地，守卫主阵地的三十九团伤亡过半，仍死死守在阵地上。陈康在指挥所里拿着望远镜，不住地观察前沿战斗，适当调整部署。当他听到参谋报告，说三十九团伤亡惨重时，立即拿起电话，向三十九团团长说：“我是陈康，我以全旅的名义感谢你们。官雀之敌已被全歼，周旅长正率十旅猛攻陈堰，你们一定要发扬大无畏精神，不让敌人前进一步，毛主席、党中央正在延安看着我们。”三十九团团长在战壕里对着耳机大声喊道：“请旅长转告司令员，转告党中央、毛主席，有我们三十九团在，敌人绝对过不去。”
这时敌人又开始进攻了，八连四班长赵小龙的子弹已经打光，刺刀已经折弯，枪把已经砸碎，赤手空拳，敌人一个排长端着冲锋枪冲上来，想活捉他，赵小龙飞身跃起，一个冲拳将敌排长打倒在地，夺过他身上的冲锋枪猛扫，敌人在阵地前伏尸大片。三十九团二营营长何光金正在指挥战斗，忽然机枪不响了，他怒吼一声“机枪”，仍无人答应。他气冲冲地走到机枪阵地，才发现机枪手已经牺牲，他推开战友，抓紧机枪猛烈射击，杀伤敌军无数，这时，一串子弹飞来，射中他的头部，何光金壮烈牺牲。
当陈康率十三旅顽强阻击两旅来犯之敌的时候，周希汉旅长指挥十旅对陈堰被围之黄正诚第1旅旅部及其1团展开了猛攻。
黄正诚是奉第1师师长罗列的命令自临汾出动救援官雀被围之第2团的。周希汉旅长已率十旅在陈堰设下阻击阵地，9月23日凌晨，黄正诚率部走到陈堰，即遭到十旅阻击。黄正诚全力攻击十旅三十团主阵地，一天之中，连续冲锋十四次，均被打退。
此日下午，在临汾的胡军总指挥董钊得到报告，得知第1旅被挡在陈堰，他生怕第1旅被消灭后无法向胡宗南交代，决定率一支部队赶到陈堰，亲自指挥作战。陈赓在报话机里听到董钊连骂黄正诚是草包，连一个陈堰都过不去，他要亲来陈堰指挥。
董钊要出来了，陈赓立即要通二十九团的电话，团长负伤住院未回，政治委员吴效闵负全部指挥任务。陈赓在电话里命令吴效闵：“敌总指挥董钊要出来了，你们团立即挺进到陈堰以东，活捉董钊，动作要快！”
吴效闵是四纵（即原三八六旅）的一员虎将，年他就在临汾附近的韩略村伏击，全歼日军观战团近两百名将校级军官，威震华北。接到陈赓的命令后，吴效闵立即从病床上爬起来（他正在闹疟疾），率二十九团向临汾方向跑去。他们直跑到离临汾六里的地方，也没发现敌踪，经向附近群众打听，才知董钊率部坐了许多辆汽车出城西援，跑到这里又转向回临汾去了。吴效闵把手一挥，朝部队喊道：“同志们，董钊跑了，还有黄正诚。走，去消灭第1旅，活捉黄正诚去。”
一十九团原来的番号是二十团，该团作战向以主动、勇猛著称。在楚大明团长的带领下，二十团在上党战役中立了大功。这时楚大明已升任十旅副旅长，团队的传统更加得到发扬光大。他们跑到陈堰村西北的高坡上的时候，发现黄正诚害怕夜里被善于夜战的解放军消灭，正率队退入陈堰村，企图凭借寨墙和房屋圃守。吴效闵当即命本团三个营悄悄地尾随敌军进村，夜幕中敌军竟没有觉察到身后跟进的部队竟是解放军的铁军。二十九团一进村，立即占领村内要点及高大房屋展开战斗，第1旅立即被打乱，数百人被解放军俘虏。
陈赓得到前沿报告，得知二十九团尾敌突然插进陈堰村，占据了村内的战略支点，不禁高兴得对着“好啊，好啊！周希汉，通令嘉奖二十九团，你把旅的山炮连和工兵部队都给二十九团，让吴效闵给第1旅来个黑虎掏心！”周希汉得令，立即让山炮连和工兵部队进入村内，由吴效闵指挥。同时，他又命令二十八团团长周学义立即率部攻击。
二十九团插入陈堰，给四纵全歼第1旅造成极好态势。由于敌我犬牙交错，黄正诚的数门大炮无法使用，而吴效闵的山炮和工兵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山炮抵近平射，工兵亦连续实行爆破，二十九团一部很快攻到了黄正诚旅部。该团四连五班长李新田冲进敌旅部大院，用机枪和手榴弹打得院子里尘土飞扬，敌人吓得钻出窗子，举手求降。
陈堰战斗最烈的时候，陈赓在司令部守着报话机，监听敌人的通话。报话机里传出猛烈的机枪声和爆炸声，忽然，黄正诚惊呼：“敌人已经进院了……”一语未完，一声巨响，报话机里传出解放军战士威严的命令声：“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陈赓望着沉寂了的报话机，想起四天来的激烈战斗，对谢富治等人说：“这个部队的指挥官并不是草包，他们叫天下第一军，对国民党军队来说，也还不是瞎吹，但他们碰上我军就不行喽。”
9月24日拂晓，陈堰的第1旅旅部及其第1团被全部歼灭，但是黄正诚没有找到。陈赓下令严密查找，定要擒获。吴效闵查验了敌军尸体，没有黄正诚。他又在俘虏集中的小树林里逐个查询，忽见一士兵，上身着士兵布军装，下身着呢裤，还戴着金丝眼镜。吴效闵明白了，黄正诚已化了装，怪不得先前没有查出来呢。
黄正诚被押送到陈赓司令部，陈赓让他坐下，自我介绍说：“我是陈赓，你们胡先生在黄埔与我同期。这次胡先生派你们来是想消灭我们，结果被消灭的却是你们，不知你对此作何感想？”黄正诚不服气地说：“我的部队还没有摆开就被消灭，不能说明贵军高明。”陈赓讽刺地说：“你留学德国，喝了一肚子洋墨水，自以为很高明，可是你为什么不把军队全部摆开来呢？你的高明哪里去了？世界上哪里有一支军队是捆着自己的手脚去打仗。闹了半天，你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懂，怎么能不打败仗。”
陈赓讲到这里，口气严厉地说：“我就是不许敌人把队伍摆开。无论你或是其他人，只要与人民为敌，装备再好，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临浮战役结束后，四纵转入休整，转眼已到年11月。自蒋介石于此年6月发动全面内战到这时，近半年的时间，蒋军侵占解放区城市座，10月11日攻占张家口。蒋介石得意忘形，当天下午就下令召开伪国大（即违背政协协议，排除共产党和民盟，由国民党单方面举行的国民代表大会），并调集重兵，准备进攻中共中央驻地延安。
中国人民解放军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在运动战中歼灭蒋军的有生力量，自年6月到11月，蒋军被歼33个旅。
为了保卫延安，更多地歼灭敌人生力军，中央军委命陈赓率四纵西渡汾河到吕梁地区，和王震所率之晋绥军区第二纵队（辖三五九旅、独四旅）联手作战。中央军委命令由陈赓、王震、谢富治（四纵政委）共同组成前线指挥部。
陈、王二司令首先指挥部队发起晋西南战役。自此年，也就是年11月24日至12月12日，四、二两纵连续解放隰县、离石、中阳等8座县城，全歼晋西之敌5千人，又在蒲县井沟地区歼灭胡军67旅。
年1月13日，四、二两纵又发起汾阳、孝义战役，歼灭阎锡山军队34军6个团，差点活捉军长孙楚，是役，共歼阎军1万多人。
四纵也有损失，十旅副旅长、虎将楚大明在前沿冲锋时英勇牺性。陈赓难过得好几天没有怎么吃饭。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且说年10月11日蒋军攻占张家口市后，此日下午即下令召开伪国大。过了十几天，也就是10月25日，蒋军又攻占东北解放区的南满首府安东，解放区连失重要城市和战略要地，形势非常危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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