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位给人戴绿帽的奸夫,居然是光明
文/林岩
“魏中义士有冯燕,游侠幽并最少年……凭君抚剑即迟疑,自顾平生心不欺……唯将大义断胸襟,粉颈初回如切玉……黄河东注无时歇,注尽波澜名不灭……”
这首叙事长诗《冯燕歌》的作者是唐朝诗人司空图,字表圣,号知非子,又号耐辱居士,河中虞乡(今属山西运城永济)人,晚唐著名诗人。
咸通十年(公元年),司空图考中进士。
后梁开平二年(年),朱温派人毒弑唐哀帝李柷,司空图绝食不久呕血而死,时年七十二岁。
司空图一直梦想着,有仗义行侠者可以拯救朝廷,因此他的作品中,流露出对侠义之士的仰慕之情。
《冯燕歌》的大意是:魏地(治所在今天的河北临漳)有个叫冯燕的义士,因躲避仇家,去了河南滑县,跃马奔驰在幽州、并州之间,过着舒适惬意的游侠生活。
有一年,恰逢黄莺啼鸣,百花盛开的春天。沿河大堤上,富家豪门的乌篷车马往来不断,路两旁的阁楼上,传来贵族妇人的欢声笑语,有少妇偷偷观看骑马路过的英俊男子。
貌若潘安的俊美男子有谁能不仰慕呢?
一些贵族妇人故意半掩门窗,仿佛以门窗吱吱呀呀的声音,向情郎哥传递自己的心中的情话。
冯燕挥舞马鞭,穿行在垂杨之下,马蹄卷起一溜烟尘,穿行林间的鸟儿仿佛能猜透人的心思,暗暗为有情人传递着相思之意。
一个美丽的女子引起了冯燕的注意,这个女子是将军张婴的妻子,此时,两人四目相对,暗生情愫。
冯燕心里想:传说这位张婴嗜酒如命,这么美丽的女子竟被冷落,实在可惜!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了。
冯燕停下马近前搭话,两人自此勾搭在一起。
房梁间,两只燕子纠缠在一起;屋顶上,一对儿斑鸠在空中争斗不已;香阁内,孤男寡女如漆似胶,大打出腿。
几番往来,冯燕和张妻难舍难分。
忽一日,张婴喝醉归来,冯燕和张妻大惊失色。
慌乱中,衣衫不整的冯燕躲藏在门后。张婴里倒歪斜走进卧室,醉眼朦胧,也不可能察觉出什么,倒头便睡,把冯燕遗落在床边的头巾压在了身下。
冯燕听到张婴打着呼噜,知道他已然熟睡,于是就悄悄出来,示意张妻把头巾给自己取出。冯燕毕竟是翩翩少年,出门讲究形象。
张妻人美,智商却很低,把冯燕的暗示理解成要杀掉丈夫,于是摸索了一会儿,竟递给冯燕一把剑。
冯燕大吃一惊,心中暗自思忖:这娘儿们心太狠毒了,此刻她能暗害自己的丈夫,有一天见异思迁,也一定会这样对待我。
望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一起战斗在床榻上的美人儿,冯燕抚摸着宝剑百感交集。
冯燕不忍直视张妻娇美的面庞,向外张望,窗外的鲜花红艳可掬。
冯燕忍不住看一眼张妻的头饰,感到无法割舍这份情感。
慕然间,冯燕意识到大义不可违逆,于是一狠心,挥剑砍向张妻的粉颈,切金断玉一般将其斩杀。
冯燕杀人后躲藏起来,张婴醒来之后,发现妻子倒卧在血泊之中,大为惊骇,狂喊起来,引来邻居观看。
张婴还没完全醒酒,说不清也道不明,就被愤怒的邻居们给抓捕起来,扭送到了官府。
张婴害怕酷刑折磨,竟然不打自招,说妻子是被自己杀害的。
案情貌似简单明了,县官将其判处死刑。
衙役押着张婴奔向集市,准备开刀问斩。
此刻,集市上有很多人拥挤着看热闹,有个人甩动着胳膊疯跑,用手拨开围观者,大声呼喊:“刀下留人!杀人凶手不是他,是我啊!”
此人正是情夫哥冯燕。
现场官吏大吃一惊,呵斥他:“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冯燕走到近前,再一次说明人是自己杀的。官吏下令给张婴松绑,张婴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
很多人得知真相之后,对杀人犯冯燕刮目相看。
宰相贾耽非常敬重英雄,当时正在以金帛招募各路英豪,听闻此事后,上奏朝廷,声称自己愿意以重金为冯燕赎命,自此以后,黄河、洛河一带百姓崇尚豪侠蔚然成风。
司空图不惜笔墨,讴歌赞美侠义之士冯燕,其用意就在于激发起民众的义气风尚,希冀挽救大唐的颓势。
可惜的是,司空图所处的年代,大唐已然成了强弩之末,他的一己之力显得极其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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